馄饨烧酒

　　
　　#ooc见谅！
　　#私设满满
　　#同桌的你 [上]

　　#人生已经那么苦了 不写点小甜饼活不下去

　　
　　「一」
　　
　　时间真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从前那个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大哥如今也变成了面上有精致妆容的都市女性。
　　
　　而且也没人叫过你大哥了，好像成年后的大家不管熟不熟都会直呼你名字的后两个字，好像这样就能拉近你们的距离。
　　
　　虽然你从来没有从这样亲昵的称呼中感受到亲昵。
　　
　　曾经学生时代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别人，要不就是起个无伤大雅的小绰号，偶尔去姓称呼，也是为了故意甜腻腻地恶心别人，招致嫌恶的气声。
　　
　　
　　你也很久没想起过张佳乐了。
　　
　　只是当有好事人问你为什么不谈恋爱，有没有喜欢过人的时候，会偶尔想到他，这个唯一让你有过心动感觉的男生。
　　
　　反正异性同桌，十有八九就是暧昧着打着同桌的旗号做甜的事情。
　　
　　青春嘛。
　　
　　
　　你看看窗外，这是你来到这座海边的城市的第七年。阴差阳错地被这的大学录取，阴差阳错地寻到了一份甚至可以说是高攀了的工作，阴差阳错地就不回去了。
　　
　　
　　「二」
　　
　　今年你二十五岁。
　　你妈非说你二十七岁。
　　
　　你工作第三年，转正升职一步一步往上爬，事业刚步入正轨。
　　
　　
　　今年张佳乐二十五岁。
　　他们非说他是老将。
　　
　　他出道第七年，冲着夺冠的机会复出霸图，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三」
　　
　　Q市夏天难熬得要命。
　　
　　海边的大雾在六月初就开始弥漫过来，整个夏天的潮湿和着炎热持续得让人头脑昏沉沉的。
　　
　　每当这个时候，看着怎么晒都晒不干的衣服你就开始想家。
　　
　　
　　你想K市暖乎乎的太阳了。
　　
　　比如现在，蹬着高跟鞋走在街上就突然被雨滴在头顶。抬头看看天，雾蒙蒙的暗，又一滴水滴砸脸上。
　　
　　好在右前方就有一家便利店，你在门口顿了顿，刚想抬步推门进去，却有一双手先你推开门。
　　
　　你侧过头去看，只看得见他带着口罩的脖子弧度，还有一根小辫子。
　　
　　有种熟悉感。
　　
　　那人进去后就礼貌性地继续拉着门等你了，你来不及仔细想，冲他点点头就进去。
　　
　　
　　“哎！那个……”他叫住你，有点纠结地歪着头，手放到脑后习惯性地去摸他的小辫，“我是不是认识你？”
　　
　　却又像想到什么，叹了口气，“算了，不好意思，我应该是认错了。”
　　
　　他往上拉了拉口罩，转身。
　　
　　但这次是你拦住他了，高跟鞋噔噔噔小跑跟上他的步子，戳戳他的背。
　　
　　“张佳乐，你连你大哥都认不出了吗？”
　　
　　他转头，撞进你亮闪闪的眸子里。
　　
　　
　　「四」
　　
　　张佳乐买了两把伞，递给你一把。
　　
　　“这里夏天经常下雨吗？”
　　
　　你们俩并排走在雨里，雨不大，但是音量还是被掩去了一点。
　　
　　“是啊，湿漉漉的，不舒服。”
　　
　　你点点头，看他。
　　“你想去一个可以摘下口罩的地方吗？”
　　
　　
　　张佳乐这几年的大事，就算你不刻意去查，也会传进你的耳朵里。
　　
　　什么两次背叛原来的战队，你不懂荣耀，却知道这世界上所有的粉丝通常都没有理智。
　　
　　更别说他那刻意掩饰自己的举动太明显了。
　　
　　
　　不过凭着那股子冲动劲把他带到自己家楼下后，你才后知后觉开始担心自己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会不会……被张佳乐认为太轻浮了。
　　
　　张佳乐确实是有点惊讶，但当他看见你站在电梯前有点纠结的样子时，还是开口。
　　
　　“你家确实是可以让我摘下口罩啊。”他的声音隔着口罩透出，有点闷闷的，但没被遮掩的双眼却弯弯，笑意温暖。
　　
　　你莫名其妙地脸有点烫，摁下电梯按钮。
　　
　　
　　
　　你租的是一间小小的单身公寓，开门前你特意让张佳乐在门外站了会儿，自己打开门悄悄打量了一下肉眼可及的客厅，才退回门口。
　　
　　“好啦，请进吧——”
　　
　　你把门大开，这才发现门外的张佳乐已经摘掉口罩了。
　　
　　他跟印象中的张佳乐有点不一样了，好像是瘦了点？好像少年时脸上的青涩已经完全褪去了，还多了点说不清的东西。他完全变成一个大人了。
　　
　　而且脱去高跟鞋的你比他矮了大半个头了。
　　
　　
　　“想什么呢？”张佳乐把你从回忆中拉出。
　　
　　“没什么。”你抿着唇笑，“就是在想你初中好像还要再比我矮一点。”
　　
　　你拿手去比划自己的头顶。
　　
　　“对啊，我记得你初中不是很高的吗，这之后是不是没长过？”张佳乐咧开嘴，露出牙来笑。
　　
　　他好像是刻意调侃引你生气，你笑嘻嘻地翻了个白眼。
　　
　　“进来吧。”
　　
　　
　　张佳乐嘴角好像僵在那个弧度上，他歪了歪头，脚步没动。
　　
　　“我还是不进去了吧，刚转战队事情很多，有点忙。”
　　
　　“啊？哦哦哦好。”
　　
　　“那我走了？”他冲你挥挥手。
　　
　　“等等……加个微信吧！”你叫住他，“你可以问我Q市有什么好吃的，我在这七年了。”
　　
　　“好。”张佳乐最后看了你一眼，走进电梯里。
　　
　　
　　「五」
　　
　　真可惜……
　　
　　如果张佳乐进来会怎么样呢？
　　
　　你应该会让他坐在沙发上，然后跑到卧室拿出放在柜子顶上积灰的游戏手柄。
　　
　　他应该会惊喜地想到以前在教室倒数第二排和你联机的事情，然后你们就可以谈着谈着初中的事情，你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开口问他最近的事。
　　
　　然后你就可以安慰他，给他竖个大拇指告诉他你永远是最棒的，张佳乐会是冠军的。
　　
　　或许你还会留他在家里吃饭，冰箱里有他初中一直跟你念叨最喜欢吃的牛肉，你会告诉他这独居的三年你有多么多么了不起地学会了做饭。
　　
　　或许最后会像那些小说里写的那样，你鼓起勇气问他有没有喜欢过你，他会拿肯定的眼神告诉你答案。
　　
　　你设想过太多跟自己第一个喜欢过的人重逢的景象了。
　　
　　反正不会是这样充满礼貌和疏离。
　　
　　跟入社会后用毫无感情的语气称呼你那样的，彬彬有礼的大人。
　　
　　
　　你坐在沙发上发呆，满腔的冲动被冰冷浇了个彻底。
　　
　　
　　算了，反正一直都是自作多情。
　　
　　
　　他脸上的忧郁已经覆盖了曾经初中无所畏惧冲出去揍人的阳光，即使他的勇气还在，也不是对你展现的了。
　　
　　你也已经不是那个做事不计后果莽莽撞撞想当个女侠的的大哥了，碰到张佳乐的调侃之后也不会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时间把你们冲得陌生了。
　　
　　
　　「六」
　　
　　你有偷偷上网搜张佳乐的名字，无外是一片辱骂的话。
　　
　　他们好像争着在比谁骂得更不堪入目，好像把生平所有污秽的词语附加在张佳乐身上就是他们的目的。
　　
　　我如果还有着初中那样的勇气，是不是也会不顾一切地站在张佳乐这边，甚至还会怒气冲冲地在每一个骂他的留言下面毫不犹豫地骂回去？
　　
　　你眨眨眼，鼻子有点酸涩。
　　
　　
　　「七」
　　
　　“我出去一下。”张佳乐冲着战队的大家打了个招呼，“买点东西。”
　　
　　林敬言望着他顿了顿，“你……当心点。”
　　
　　“我知道。”张佳乐挥了挥手里的口罩，仔细地把辫子藏进帽子里面。
　　“马上回来。”
　　
　　今天是霸图主场对战百花，转来霸图之后第一次对上自己共奋战七年的战队，林敬言是知道他的不好受的。
　　
　　
　　这片是商业区，整夜灯火通明的。
　　
　　张佳乐最喜欢吃的那家夜宵店今天人多得有点吓人，他又压了压帽檐，对着店家报出菜名。
　　
　　“老样子啊？我听他们说今天你们霸图赢了？”
　　
　　有点上了年纪的店家能认出天天来这的张佳乐，他笑笑，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下刻意地放大。
　　
　　“是的，今天打包带走。”
　　张佳乐点点头。
　　
　　刚好有个人过来结账，带着满身的酒气听见你和店家简短的对话。
　　
　　“霸图？你是霸图的？”他歪着头看你，眼睛里有着醉酒的不清醒和疯狂。
　　
　　“遮这么严实呵？让我看看你是霸图的谁。”他伸手摘掉张佳乐的帽子，眯着眼睛撒酒疯，“他妈的我从昆明飞到这里来就想看百花打败霸图，特别是那个张佳乐，狗娘养的叛徒……”
　　
　　张佳乐猝不及防地被摘掉了帽子，在心里暗道了声糟糕，匆匆忙忙要走。
　　
　　却被他狠狠地拽住，“张佳乐！！”醉汉瞪着眼睛看面前转过身的人的小辫。
　　
　　“大家看啊！这就是畜生都不如的张佳乐！”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声音混着暴怒招来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张佳乐只能转身，压抑着颤抖的声音尽量平静的开口。
　　
　　“请你放开好吗。”
　　
　　“我放？”
　　“张佳乐你他妈还是人么！你自己的冠军就这么重要？你去年拍拍屁股受不了退役了老子祝福你，但是你怎么复出了还不回来呢！”
　　
　　醉汉吼着吼着泪水连着鼻涕流下来，哭得难看的要命。
　　“我他妈要打死你！”
　　
　　张佳乐闭上眼睛，被这不知道混含着什么复杂情绪的狠狠一拳打得后退几步。
　　
　　醉汉的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围上了一群人，肿着眼睛发着狠。
　　爱之深恨之切。
　　
　　
　　
　　「八」
　　
　　张佳乐好像被什么东西砸得有点头晕。
　　不然怎么会看到有个人挡在他的面前呢。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他！”清脆的女声带有着颤抖和记忆中一往无前的勇气响起。
　　
　　张佳乐睁开眼睛想努力看清前面的人。
　　
　　她微卷的发梢已经垂至腰间，却奇异地和以前常常不老实翘起的齐耳短发重合。
　　
　　“你谁啊？滚开！”
　　
　　“我他妈你大哥！”
　　
　　你抓过旁边桌上的啤酒瓶，随意扔向那群人，又胡乱地脱下脚底的高跟鞋当着凶器砸过去，然后抓起张佳乐的手就跑。
　　
　　
　　“你傻逼啊人家打你你打不过不知道跑？”
　　
　　
　　你拉着他在青岛的街头狂奔，转头却看见他傻乎乎的笑。
　　
　　
　　“你不会被揍傻了吧？”
　　
　　凭着对这地形的熟悉，你没有费多大力气就甩掉了那群百花粉。但是这阵的狂奔对一个常年不锻炼的办公室女性还是很大负担的，你弯下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张佳乐除了脸上的伤一点儿事都没有，手轻轻拍你的背给你顺气。还有心情开玩笑。
　　
　　“大哥就是大哥。”
　　
　　你踹了他一脚，平复了自己的气，“你待会儿去哪？”
　　
　　
　　“我好像还没看过海。”
　　张佳乐疯狂暗示。
　　
　　
　　「九」
　　
　　半夜里的海一点都不好看。
　　
　　暗蓝的海水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带着海浪不时的拍打声，甚至有点恐怖。
　　
　　你和张佳乐挑了块礁石坐下。
　　
　　
　　“我本来以为你变了，但是你还是没变。”张佳乐看着海，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你看着他的侧脸。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填这里的学校吗？”你自顾自开口，并没打算等他的回答，“我看电视，里面有个女主角，就在这个城市，一有不开心就向海吼，我太羡慕她们了，可以有大海包容她们的所有情绪。”
　　
　　“我一开始工作的时候，她们都羡慕我，说我走了狗屎运才能进这所公司，可是实习那段时间真的太苦了，一个人生活也实在是太苦了，每天堆着满满的负能量。但是我每天晚上都来这里，这里半夜一个人都没有，你看着看着大海就舒服多了。”
　　
　　“后来有人告诉我了一个说法，她说大海不是包容，是不在乎，是对所有事情的无所谓，因为他足够强大，他根本不会在意你们这些宣泄情绪的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然后我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大海。”
　　
　　“我初二那年看你，你就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足够强大。”
　　
　　“我那天也觉得你变了，你变得不够强大。”
　　
　　你用胳膊肘戳戳他。
　　
　　“你给点反应啊，不然很尴尬哎。”
　　
　　
　　你听见张佳乐的笑声，“那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被骂娘娘腔也不肯把辫子剪掉吗？”
　　
　　“这是我爷爷让我养的辫子，他在我小六那年就死了，然后我就想啊这辫子我不能剪，就当纪念我爷爷。”
　　
　　“后来就不单纯是纪念爷爷了，我还有纪念那个冲进人群把打我的人拽开的女孩子。”
　　
　　
　　张佳乐好像转过头来在看你，他的五官在黑暗里朦胧着。
　　
　　“你冷吗？我好像有点冷。”
　　
　　“那……我们回去？”
　　
　　“不用了。”张佳乐侧着身子抱紧你，“你让我抱抱我就不冷了。”
　　
　　你面上燥热，却回抱住他，“张佳乐，你一定会拿冠军的。”
　　
　　“所以你一定要继续强大下去。”
　　
　　
　　
　　「十」
　　
　　当世界冠军张佳乐拿着那枚属于你的冠军戒指从机场出来的时候。
　　
　　据张先生说，你当时笑得傻乎乎地伸了个大拇指给他。
　　
　　
　　
　　
　　
　　-Fin-
　　
　　
　　写这篇的时候又看了几遍乐乐出场的合集。
　　
　　他真的太让人心疼了，真的想要给他一个超级超级紧的抱抱。